樊纲：谢谢！首先我要说我非常高兴，并且荣幸能够站在这个非常了不起的——北大经济研究中心发言，在这里我要恭喜他们取得的成绩。

　　在这里我一些图片给大家看。我们看看经济转型，在经济转型之前，我们研究经济喜欢进行一些比较。要研究机构A、机构B，对这两个机构进行比较，看这两个机构有什么不一样，我们找一些解决方案看一下机构的不有效性和其他的问题，但总的来讲是两个机构的比较。

　　然后到经济转型是干什么呢？就是从A机构到B机构，我们对A、对B都了解，我们现在开始过这条河，或者从A跳到B，所以经济转型就是关于这两者之间的路，也就是从A到B怎么走。我觉得我们论文、发言、讲座都是讲这两者之间的事情，这路本身就是转型的问题。转型如果是关于过河的话，转型要么在河上，要么就是在河下，就看你采取什么方法了。要么过，要么就淹死。

　　中国是发展中国家，有两方面的问题，一方面是发展，一方面是转型。中国确实跟东亚和拉丁美洲的一些国家有一些相同的地方，同时跟前苏联共和国还有东欧的一些国家情况相似。但在这里我们集中考虑转型的问题。中国现在仍然在转型当中，也就意味着中国并不像以前要么属于A，要么属于B机构。我们现在要达到市场经济的目的，所以要做各种各样市场经济所需要做的事情。我们也看到，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有很多的问题，现在很多人想25年的改革，取得了很大的成功，转型当中成绩不凡。下一步怎么办？中国能否继续成功？能够真正达到过河的目标，或者在河中间停下来，或者被水淹死了，永远的淹死了？所以我们会有一些危机，破坏一些增长，或者破坏转型的过程。这是大家很多人脑子里面想的问题。

　　我们现在就试图看一看，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在过程当中，我们能否说我们已经过了河？我们是否有一些经验和教训能够学？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现在要考虑，也就是中国乡镇企业的情况。乡镇企业有的时候是在特殊的情况做的，因为那时候中国经济改革还没有开始。乡镇企业刚开始是传统的模式、方法。是集体公共拥有的企业。乡镇企业实际上是第一个中国转型当中的例子，这个例子确实已经几乎完成了它的转型。它刚开始的时候，是一种典型的集体的企业，而现在我们已经看到了，几乎我们现在达成所有私有化的国家。在其他领域看不到，并不能说在其他领域全部完成了转型，但在乡镇企业我们确实已经完成了转型。这就是为什么乡镇企业是大家感兴趣的一个课题，从经济转型当中我们愿意研究乡镇企业，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想做一些努力理解这个问题，当然还是初期的一种努力。乡镇企业在过去的25年当中，乡镇企业引起了很多的争论，进行了很多的探讨和研究。在一个侧面和极端的例子，有人刚开始的时候说这个乡镇企业没有戏，不会成功的。他认为这是改革最差的一种方法。乡镇企业有很多的问题，有很多的障碍，有很多的困难，做起来不容易，将来也很难弄。另外一个极端的观点，人们非常赞扬乡镇企业，这不是资本主义，也不是社会主义，而是这两者之间的某一个方法。

　　这两个极端的方法都表明了乡镇企业的特点，一方面是非常完美的机构，另一方面，它是转型的一个形式，是一个机构转型的模式、结构。也就是说，它是转型当中的一个机构和模式。我们在这里有一个所谓的转型混合体，什么叫转型的混合体呢？它不是一个典型的机构。如果我们看一下A机构和B机构，它既不属于A，也不属于B，它是一个混合体。也就是说，它不会永远的存留下去，不会永远成为第三的方法，而是转型临时的方法。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因为有内在的矛盾，效率布告的问题，使得人们有一些驱动力，进一步改善解决他们面临新的问题。第二，因为这种混合体在一些特殊的局限的情况下建立起来的，如果这种限制因素变化了，外在条件变化了，其他那些机构实际上对这个机构采取制约作用，其他外部机构也发生变化的话，这样提供一些新的条件，使得这个结构也要发生变化。这就是为什么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之下，会存在一个混合体，所以它是临时性的。

　　乡镇企业是一个很大的门类，包括好几类乡镇企业，一类是公共的乡镇企业，是集体的企业，是集体任用一个管理人付工资和奖金，但它是集体拥有的。因为是集体拥有的，所以使得他们是公共的乡镇企业，这是江苏早期的例子。第二类是私有的乡镇企业，以前所有制还是集体所有的，但大部分要么刚开始由于个人发起的、私人发起的，或者最后可能跟私人签的协议，让这个私人做管理人。这个乡镇企业给这种集体付很大一笔管理费，所以可以看到最近是司空见惯的。还有戴红帽子的形式，一般指好几个事情，一个是别人创立一个东西，它是一个私有的，但还是叫做集体的。但还是被人控制，还要支付管理费。但广义上的乡镇企业总是有一些私有公司，私有公司是在乡镇企业之外的，但一段时间之内尤其是在89年以后，在很多的沿海地区有很多私营的公司，真正的私营公司最后转成了一种集体拥有的企业，最主要是因为政治环境的变化，再就是政策的变化。因为政策反对私有企业，所以形成了一个机构，在这个机构之上加一个红帽子、红头，这样这个企业肯定对集体和当地的政府支付一笔钱，也受当地政府的控制，我们叫做红头的乡镇企业。这实际上是转型期的私营企业的一种变形。还有我们叫做股份合作制，这是在晚些时候的乡镇企业展开的，是在90年代早期做的。私有化进程本身面临一些混合体的形式，刚开始的时候经济学家不觉得这种股份制会有效，他们觉得股份制有很多内部管理的问题，还有一些短视的问题。但确实它发展了，而且在行业当中很快就成长起来了。

　　然后我们就到了一个私有化的阶段，你看现在很多乡镇企业都是私有化的，乡镇企业有很多的形式，这些形式都是共同存在的。但从不同的时间、阶段可以看到，有一些不同形式的混合的组合，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是公社有这个制度，后来我们有集体乡镇企业，80年代早期都是集体共有的。在80年代后期有越来越多的乡镇企业都是作为一个私有企业发展起来的，或者改变成一个私有企业，而以前是集体拥有的。我们又到了90年代早期，在89年以后，我们有很多红头的乡镇企业成为一个主要的组成方法，或者其中一个大部分的形式。在乡镇企业红头企业比例是增加了，然后我们又到另外一个阶段，很多公司成为股份制的公司，然后又到了私有化的过程，你可以看到这就是我们整个乡镇企业转型的演进过程。从A，集体拥有，到B，私人拥有。在此之间我们发现有四种不同的混合体。这四种混合体在20年当中存在于中国经济当中，有趣的是看一看变革的动力是什么，这是我早期的研究，非常不成熟。

　　在这个图片上你可以看到纵轴和横轴。纵轴是关于效率的，意味着什么呢？也就是说这是最好的，最理想的转型道路。但他受到很多的限制，我们可以看到这种机构政策的变化。在这里意味着什么呢？如果你做私有化，刚开始就做，这不是最理想的。因为我们要考虑其他的限制因素，考虑其他的情况。所以，这是一个最好的比较不错的方法。我们说第二个最好的办法，在刚开始的时候，什么是最好的呢？从理论上讲，它是最好的，但实际上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所以转型的混合体也就是要找到一个最佳的解决办法，这当然是在一些特殊的情况和限制因素情况下试图找到的。所以从理论上来讲，我们应该更加的关注，讲一讲在早期当中谈的一点。我们考虑一下不同的机构之间的关系是什么，看一看不同的机构工具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我们要更加全面的看一看，来理解改革的进程。刚开始没有做私营的人有一些原因，因为他们面临一些特殊的情况，因为他们有一些限制。

　　我记得我曾经跟一个乡镇企业的管理人有过交谈，那是在90年代晚期的时候，公司是他一手建立的，我问他为什么刚开始还不如建立一个私有企业，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如果这样做的话，我相信在我们那里没有人愿意跟我合作。如果那么做的话，我更做不了生意了。整个机构，包括税，还有机构，那时候对于我们是不利的。对于乡镇企业是一点儿都不利的，所以是一种限制因素。从政策的角度来讲，这个问题不止要进行机构的改革，要换成另外一种机构。另外还要注重环境的问题，这种协调性，也就是看不动的机构的协调。这种改革的政策也就是要关注其他的机构的问题，因为其他的机构包括法律框架、法律体系、政策，因为这不仅包括意识形态的问题。如果他们起作用的话，那么俄罗斯就没有问题了，他们进行了政治变化，但还是出现了问题。要恰当的运作需要很多机构的建设，所以要进行不同领域的建设。

　　从转型的角度来讲，我们还需要关注混合体的情况。我们在很多其他的领域也有混合体，整个一个中国就是一个大的混合体，我们应该更加关注不典型的机构的课本，而且更加关注这个机构很多的问题，效率不高，我们要相信经济的逻辑和经济学家的逻辑，最后将胜出，中国的改革将继续。谢谢大家！

　　主持人林毅夫：非常感谢樊纲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