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荣幸,到咱们复旦大学,到咱们《第一财经》的《财经大讲堂》,讲一个大家又熟悉,仍然是具有现实意义的一个问题,就是关于中国的产业发展的一个问题。这个有的同志会说了,说中国的做世界工厂,但是世界上中国已经是世界工厂了,已经是在生产世界上很多制造业的产品,很多是已经中国制造了。那么为什么还要讲这个话题,这个话题应该说现在仍然在争论当中,中国已经是世界工厂了,但是很多人瞧不起这个世界工厂,很多人认为这个世界工厂太低级,我们不要做世界工厂,我们要做世界的研究院,做世界的实验室,要做世界高科技的这些产品的生产者。这个当然也对,但是我后面要讲,为什么我们要继续要做世界工厂,然后涉及到我们的产业结构,有的人不喜欢我们劳动密集型的这些产业,认为他们低级,劳动密集型产业的企业家自己,别说我们的政府官员了,很多政府官员看不起,我们学者看不起,我们媒体看不起。媒体看不起这些东西,企业家弄得企业家自己却看不起自己的从事的那些劳动密集型,一些制造业的产业。涉及到我们现在争论的,我们要不要搞重化工业,在资源稀缺的情况下,在受到资源约束这几年,我们看到这个问题了。我们没有这么多的资源,但是我们要不要发展重化工业。有的学者提出来我们要跳跃重化工业的发展阶段,我们不搞重化工业,我们实现我们的现代化。行不行?涉及到我们中国未来的产业结构,从政策的指导上,从企业的选择上,我们怎么来看待中国今后几十年发展模式当中的这些问题,这是我们要认真思考的。怎么思考这个问题,我想我们把他分成两大问题,先不要把他搅在一块儿。讲到第一是我们要不要做世界工厂,要不要搞各种制造业,包括劳动密集型,包括重化工业,要不要的问题。第二方面是能不能的问题,我们能不能做世界工厂。我想我就,针对这样二大方面的问题,谈谈自己的看法。最后我们从中引出一点结论来,对我们各方面引出一些结论来,然后希望大家提问题,大家来发表诸位的看法,我们来共同讨论或者来共同争论,共同辩论。
第一要不要,要不要的问题,我想我们从什么角度出发来思考这个问题,我不想从技术进步发展的角度,有的人说了,你不搞,没有制造业,不能做世界工厂,你也不可能做世界的实验室。这个是都是有道理的,整个要经济发展需要经历一定阶段,需要这个制造业作为一种产业基础,有更大的发展,服务业的发展也需要制造业的发展。这些我都同意,就是说支持这个中国要发展重化工业,要发展劳力密集型,发展各种制造业,世界工厂,这样的观点我也都同意,但是想提出另一个角度,另一个观点。
什么角度呢,就是我们现在大家都讲,我们要做,我们要以人为本,要和谐社会,科学发展观,就是三维一体的东西。那么我们就从以人为本开始,中国现在什么以人为本的问题最大,中国社会经济问题什么问题最大,我们可以想一下。说白了,就是人的问题,而且什么人的问题呢,三农问题。农民问题,然后是低收入阶层的问题,是人的收入差距的问题,大家想想是不是,我们现在每天都在谈论这个问题。政府每天在谈论这个问题,国务院开会出了一些现在新的政策,都是有关收入分配,都是有关社会平等的一些问题。上到总理,下到小民,我们大家都在关心这个问题,对不对,我们就从这个问题出发,谈论谈论中国要搞什么产业的问题。这个问题的本质是什么呢,这个问题的本质是就业问题。他是,是农民从农业中转移出来,实际工业化城市化现代化的问题。我们中国过去27年改革开放,有了一个巨大的发展,长期持续的发展。最大的发展还不是GDP从一百多美元到美国现在一千美元。最大的发展,最大的成功在我看来,是把二亿到二亿五的农民从农业中转移了出来,二亿到二亿五。这些转移出的人不一定都到了城市,一部分还是在农村从事非农的产业,就是他收入的主要部分已经是从非农产业中来了。供副业,运输,乡镇企业等等,这是中国最大的成就。这二亿到二亿五千万人每从过去每天只挣到一千,每年只挣一千块钱二千块钱,到现在每年能挣七八千块钱,达到这样的工资水平。尽管我们中国人还是世界上最穷的民族之一,我们人均 GDP只有一千美元,但是这一部分人从过去挣一百美元,二百美元到现在挣一千美元,这是中国最大的成就。那么还有多少人需要转移出来呢,我们长话短说,按照经济发展,现代化的要求,参照发达国家工业化之后的整个经济结构,我们不去比美国农业劳动力只占全部劳动者的1.7,百分之1.7,不去比法国只占劳动力,全部劳动力的百分这2.3,我们甚至不跟日本比,日本百分之五,现在是百分之四点几。我们假设中国,我们将来的农业剩百分之十的劳动力搞农业,我们现在还有百分之四十,已经转移出了百分之四十,现在我们全部劳动力还有百分之四十在农业,还要转移出二亿到二亿五。这就是我们面对现实,而只要这部分人民,这部分人现在是挣三千块左右,这个一年的收入的这个阶层。而他们现在还想不断的转移出来,而只要还有二亿到二亿五的人没有转移出来,他们又要源源不断地出来,就对整个劳动力市场产生就业的压力就使得已经出来的人,也就是现在的打工仔,他们的收入难以提高。对不对,就是就业劳动力上的供求关系问题。
他们就仍然是弱势群体,现在不是大家都在讲嘛,老板可以拖欠工资,老板可以拖欠工资,有什么待遇不好,这些问题当然是需要我们政府现在加紧干预解决的问题,但是为什么过去可以这样拖欠工资呢。其中一个原因确实这些民工处于弱势群体,你干不干,你不接受,后面二十个人等着干。这种事情,他们的收入低还不能靠政府补贴,你补得起吗,你补几亿人吗?因此出路是什么呢,解决三农问题,解决收入差距拉大的一个根本的出路。就是继续把农民转移出来,使中国绝大多数的农民不再是农民,然后剩下的农民他就可以耕种更多的土地,从而获得更多的收入和其他非农产业的收入持平。才实现了中国的充分就业,只有实现充分就业之后,这些,整个占百分之八十的劳动群体的收入,才能够逐步逐步开始上涨。这是基本的东西,我们可以做很多社会公共政策,去防止一部分走向持贫。可以做在社会保障上做一些工作,使我们的收入分配的体制有所缓解,矛盾有所缓解。但是这个基本的问题,也是所有发展中国家,工业化,城市化,现代化,整个现代化进程的根本问题。是创造出越来越多的就业,使农民转移出来的问题,大家想想是不是这个问题。这是中国最大的以人为本,最大的以人为本。正是在这样一个,这个大的背景下我们要思考创造就业的问题。正是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我说中国最大的成就还不是人均GDP到了一千多美元,最大的成就是创造了这些就业。而下一步的问题,仍然是不能不能继续创造出就业。就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现在每年,过去平均每年创造了八百万到一千万的新增就业。现在我们大概每年创造一千万的新增就业,大概其中两三百万到三四百万是城里人的,新毕业生的就业。只有四五百万,五六百万是转移农民。按照这个速度的话,我们大概还需要多少年,按照这个速度,我们还需要二十到三十,甚至四十年的时间才能完成这个进程。而这个进程,能不能完成现在可能都是问题。世界上是不是还有那么多的就业,咱们先不说你不搞什么,先不说你干什么,假定你什么都想干,世界上有没有那这么多的就业都是问题。按照2001年的世界劳工组织的数据,全世界制造业的分布。中国八千万,其他三十五个主要制造业国家八千万。中国已经是一半了,那八千万,那三十五个制造业国家其中一半还是在发展中国家。其他发展中国家也在逐步逐步在发展,印度将来的人口比中国还多,也在跟我们竞争,孟加拉国在起来。印度尼西亚也是三亿人口,发达国家还可能继续转移出一点来,能有多少。然后就靠我们发展中国家自己的成长创造出更大的市场,创造更大就业。希望能够创造出这么多就业来。但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们中国是人口现在目前至少,现在世界上人口最多的一个国家,对这样一个国家实现现代化,最大的问题就是能创造出多少就业,实现充分就业这样一个目标。正是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讲,一个基本的问题,就是大概我们什么都得做。有什么就业创造什么就业,而且能够创造就业,千万不要让他流失到别的国家去。而别的国家就业尽可能的吸引到我们中国来,为了我们民族的私利,为了解决我们发展的问题,为了使中国不陷入由于收差距扩大造成的社会危机和社会的矛盾当中去。因此这是一个大的背景,在这个背景下,我不同意有人说,我们这个不干那个不干,我们这个不要干那个不要干。我们任何一个就业岗位对中国都是宝贵,中国如果能够成为世界工厂,如果能把世界上越来越多的就业岗位转移到中国来,这是中国的万幸。我们现在在国际上开会,经常有国外的学者政治家经常问我,啊呀怎么办呀,我们的就业岗位都流失到你们国家去了,将来我们干什么。我说我们可以慢慢讨论你们干什么,我说我要先讨论的一个问题是,假如这些就业岗位都到我们中国去,还没能解决中国的充分就业问题,还没能解决中国的农民转移问题,我们将来怎么办。将来怎么办,这个收差距问题,可能就变成永久性的问题。变成一个无解的问题,对不对,我们的社会最终会崩亏。收入差距的问题是不可能靠政府补贴解决的,是要靠就业的创造来解决的。
这是一个基本点,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说中国要继续大力发展劳动密集型。我们已经创造的劳动密集型的这些就业岗位,这些产业,要巩固住,要继续发展。也许一个企业可以不做了,一个企业他走着走着,他要升级换代,他可以不做了。但是尽可能的留在中国做,别的企业接过来,别的农民接过来,继续在中国做。不要让那些宝贵的就业机会,包括那些来料加工的就业机会流失到孟加拉国去,流失到印度去,流失到印度尼西亚去,将来流失到非洲去。这是我们宝贵的就业机会,对不对。而且农民出来首先做的不是电脑工程师吧,是制造业工作吧。劳动密集型,这些产业他本身也是产业,对于企业家来说,他也能赚钱,对于工人讲他也能就业,他也能,为什么不做。对于企业来讲,最光荣的不是你能干什么,而是你能够挣钱,能挣钱的这些劳动密集型的有什么可丢人的。现在我们往往自己瞧不起自己。当然我们不是高新科技,我们不是搞电脑的,对吧,这个劳动密集型的产业,这些产业有竞争力,你能卖东西,你能挣钱,你能创造就业,这是最光荣的。而且现在世界上最富的是谁啊,阿罗比尔盖茨最富。最富的不是比尔盖茨,最富的是沃尔玛那个家族,他现在只不过是兄弟几个把钱分了,你看不出来了,他是最富的。而沃尔玛是做什么的,针头线脑零售业,最原始的劳动密集型。他仍然是世界上最光荣的,现在我们搞科技的这些人,包括我们媒体老是看不起这些东西。只要企业能赚钱,你先不能说你能不能创造就业,这是社会责任问题,你不要管他。能赚钱是最光荣的,我后面要讲,能不能的时候我要讲,中国如果劳动力长期保持一个很低的一个成本的状况,我们长期可以搞,我们为什么不搞,企业为什么不搞,我们的私人企业家为什么不搞。很多劳动密集型产品,你说做鞋,做袜子。你一个家族做他几代,出个世界品牌,你现在生产几千双袜子,你将来生产几亿双袜子,几十亿袜子,做一个世界的袜子大王,有什么不好。有什么可丢人的,我们现在的从媒体到政府一系列的学者都瞧不起劳动密集型,中国的劳动密集型能够创造就业的产业是,中国应该是最光荣,最让大家去歌颂的产业。然后是制造业,然后是这个,这个重化工业。重化工业待会儿我要讲,重化工业现在关心的问题是能不能搞的问题。但是要不要搞,一样要搞,一样要搞。就是需要不需要,对中国来讲,需要不需要,一样太需要了。
现在有人说了,我们得跳跃重化发展阶段,我们不搞重化工业。要按跳跃那个阶段的话,你要先得回答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盖房子修路造桥,不需要钢材水泥了。那技术上你能不能跳跃,你是不是说我盖个楼不用钢材了,不用重化工业产品了,我就能够解决问题了。假如你还没有做到这一点,技术上还没有做到这一点,那么意味着经济上就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你不做了让别人做,你还要用钢材水泥,但是你不生产它了,就业不在你这创造了,让印度人生产。然后印度,你再从印度买过来。当然你说我搞高新科技,我就可以换他。也就是说让人家创造就业,你来买这个产品。这时候你就想了,从我们刚才所讲的这个问题,对中国来讲最好的方案,最好的发展的这个道路是只要中国还用钢材水泥,最好最理想的状态,就是把世界上的资源拉到中国来,在中国生产,创造中国就业。你先不要想能不能的问题,这是最理想的,理想状态。你先不要想他拉来成本的问题,待会儿我们要讨论。对吧,最理想的状态,把世界,我们没有资源,我们没有资源,我们把世界资源拉过来。我在我们这生产,创造我们的就业。而且不仅是我们要用钢材水泥,只要美国人还用钢材水泥,日本还要用钢材水泥,印度人还要用钢材水泥,孟加拉国还要用钢材水泥,最好的钢材水泥也是在中国生产,我们卖给他们。贸易平衡问题我们待会儿再说,我们现在就业的问题。把就业创造在中国,有人说了重化工业创造就业不多,我指不对。重化工业本身也许,将来自动化程度,它那个高炉用不了几个人,但是为重化工业前前后后服务的这些产业,包括为他设备的制造业,包括交通运输,包括其他的这种服务,创造大量的就业。我们过去一个钢铁厂,一个大型的钢铁厂也许两三万的钢铁工人,但是周围为他服务的那个城市里就可以三十万五十万的工人。五十万的工人为这个钢铁厂服务,还不说外面,机械制造业,比如说。重化工业一样创造大量的就业,而且即使是少量就业,对中国来讲,任何一个就业岗位将来都是非常宝贵的。我们不能大笔一挥,说我们这个不干了,说我们不要了,这不行。所以呢,从这个角度来讲,在我看来,中国不是要提升产业结构的问题,而是要扩充产业结构,什么概念?我们现在是确实现在我们的产业结构,主要还是比较低端的,我们现在能做东西主要还是劳动密集型,加上重化工业,还做不了很多高新科技的东西。高新科技也还是劳动密集型环节,而不是真正的高新科技的创造。我们确实需要逐步逐步地,在高端的产业里面,有更大的作为,能够去做更多的行业,特别是高端的这些行业,这确实是我们奋斗的目标,也是政府政策应该引导的一个方向。
但是,即使我们从中国的现实出发,从我们要解决几亿农民进一步进城的这个问题出发,恐怕我们在今后几十年的时间里里,即使我们能够更多的造飞船导弹,我们仍然要生产皮鞋袜子。能够更多的造飞船导弹了,我们也不要把做皮鞋袜子那些东西扔掉。继续让它长期的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里留在中国做,创造中国就业。因此它是一个,我们现在不能做的东西,我们进一步能做,使我们的产业结构进一步扩展充实,而不能是像有些发达国家一样。他因为人口少,他因为他的劳动密集型的这些东西,他因为劳动成本慢慢也提高了,他就把低端的东西让出去了,他集中就做高端了。那叫提升产业结构,我们不能这样。中国人太多了,我们要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里面,能够看得见的未来的一个时期里面,能做什么做什么。我们要保持一个相当宽的,一个世界上最宽的一个产业谱,才能够解决我们最大的人口大国的就业问题。我们是五分之一的人类啊。我们得有五分之一的就业,至少,世界上的就业,而且我们要成为工业国,那就意味着什么呢。我们的农业的就业大大减少,工业就业要提到相当大的比重。所以呢,最理想的状态,就不仅为我们生产,这些就业岗位就不仅为我们生产,而且要为世界生产。什么都做,尽可能的使就业,这些就业岗位长期保留,保持在中国。这个,这是一个理想,能不能实现还是一个问题,因此在这,我们说我们的政策,我们刚讲到这,我们的政策一个基本的一个趋向就应该是你至少不人为的去限制这些劳动密集型的产业的发展,不是人为的去限制某些产业的发展,而是要全方位的发展我们的产业。这是要不要的问题,再说一遍,出于中国的要想解决我们这些头痛的问题的需要,出于中国现代化的需要,出于以人为本的需要,我们要什么产业都搞,包括劳动密集型,包括重化工业,我们要努力做一个世界工厂,努力做一个世界工厂来创造就业。那下面第二大的问题就是能不能的问题了。你想,那是我们的理想,那是我们一厢情愿,恨不得世界上的就业都跑到我们中国来,能不能呢,你能不能做。这个就要提醒多方位,也要进行多方位的深入的分析,而不是简单的大笔一挥就能解决问题的。
第一个问题,就是我们还是从那个我们现在的劳动就业格局和收入格局这个出发。这个我们现在大概是农民转移出了一半,两亿到两亿五,还有一半需要转移出来。这个转移压力还是很大的,正是因为还有二亿到二亿五,而且他们要在今后几十年的时间里面逐步逐步才能走出来。因此一个基本的结论是什么呢,今后相当长的一个时间里面,我不说多长,这个很难预测,相当长的一个时间,至少五年十年二十年。我们的劳动力的成本价格不会涨得太多。源源不断的出来,源源不断的供己,最近发生的几个个别地区的有些民工荒啊什么,那个是,很大程度上因为当地的生活成本都提高了,你的那个劳动公司还是过去的五百块六百块,他还不够付房租的,这种情况下,他自然,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是民工是供己是短缺了。你那个地方你需要提高工资了。
沿海地区最富的那个一二个城市的地价和那个房价上涨最快的几个地方的情况来概括全中国的话,有这么多的农民还没有出来,而且要不断想出来的情况,中国的工资水平不会有很大的提高,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面,在世界上仍然是有竞争力的,这是我们能够发展各种制造业的一个基础。即使我们将来有了技术的一些,不说优势吧,就是我们将来有了技术的创造一些能力,我们马上要讲的问题。有了一些创造能力,我们劳动力成本的优势仍然存在,我们仍然可以利用他来发展我们自己,来创造就业。把那些宝贵的劳动密集型的就业机会留在中国。这是第一点,第二呢,能不能的问题,当然就是取决于我们能不能,按照现在说的成为一个创新的社会。能不能在教育体制的改革上,从科研体制的改革上,从基本制度的改变上,来使我们能够越来越多的具有创新的能力。包括技术创新,包括产品创新,包括市场的创新等等。这个创新我想强调一点,创新不仅仅是高新科技产业的问题,所有的制造业产业都有一个创新的问题。包括劳动密集型产业也有一个创新的问题,在局部的技术,在一些这个生产工艺方式的方面,也都有很多可以创造的余地,你不创新,别人创新。劳动密集型,制造业,那个重化工业要想能够在中国有更大的发展,今后也需要有大量的创新,才能够使中国的这些产业在世界上保持长久的竞争力。因此完全不冲突,我现在担心的反到是一说创新社会,大家想的都是电脑,都是什么高新科技,忘了我们自己看家的这些东西,忘了我们现在创造就业的东西。这些东西同样需要创新,才能不断的保持着竞争力。在这点,我相信只要我们这个市场改革进一步的开放,我们跟世界越来越接轨,越来越感到世界上竞争的压力,我相信我们的企业,在这方面是能够有所作为。
第三方面,当然能不能搞,能不能成为世界工厂,能不能发展各种行业,要取决于我们的体制改革。方方面面体制改革,我们正在进行。我们体制的成本,因为体制上的缺陷,造成我们企业竞争力低下的问题。如果不解决的话,我们也没法成为世界工厂,这也是,因此也是需要我们努力的事情。我们的很多产业,如果还是按照现在的做法,也许现在我们的在初级阶段,在一定规模,在达到一定大的规模之前,也许还能够发展一段时间。但是越往下走,世界竞争力越来越,在跟世界上比较,我们的差距就开始逐步逐步暴露出来了。因此也需要我们努力,那么能不能呢,我相信,如果我们的改革能够继续进行下去,最好是能够加快进行下去,包括我们资本市场的改革,资本市场涉及到资源的利用,资源的效率,包括我们整个产业的效率等等。包括我们政府机制的改革,政府减少他对企业的这些成本,企业减少一些跟政府打交道等耽误的这些功夫和资源。那么,相信我们的这方面的竞争力也会不断的改善,使我们各行各业都越来越具有竞争力。那么第四个大问题就涉及到资源,前面讲了三个大因素,第一是劳动力成本我们继续会低,第二我们需要进一步的创新,第三需要包括技术,主要是技术创新的角度。第三进一步体制改革,第四就是资源约束的问题。这个应该说是现在大家比较关心的问题,也是在这一轮争论中国将来搞什么,中国的产业结构应该是什么样的产业结构的时候,一个新的话题和一个新的辩论的焦点。因为过去两年,中国经济的高涨,三年吧,中国经济的高涨已经充分地显示出我们中国,第一我们自己的发展过程当中遇到了,我们自己缺乏资源这样的问题,同时还引起了世界资源市场的动荡。全世界都是讨论如果中国,当然再加上印度,继续增长下去,全世界资源够不够的问题。我们说,国内也经常听到有人说这样的话,我们哪里有资源搞重化工业。大家都听到我这句话吧,我们怎么能搞重化工业,我们哪里有资源。但是从经济学角度看问题,资源约束从来不能够限制经济的发展。如果没有资源就不能发展某种产业,如果没有资源就不能发展经济的话,那日本人不会有今天,日本更没有资源。但是他什么产业他都搞,对不对。他只有什么产业他都搞了,他的就业才增长了。他的GDP在增长了,这是一个最近的例子。
而且经济学所有的实证分析,都证明什么呢,证明资源约束,资源稀缺是经济学的基础。经济学的公理是,公理性假设资源是稀缺的,如果资源是不稀缺的就没有经济学,经济学不研究不稀缺的东西。你说什么是空气,空气不稀缺,中国经济学不研究,经济学只研究什么呢,被污染的空气。好空气成为稀缺的时候,经济学,才是经济学的研究对象。而经济学的大量实证研究发现,没有资源的国家反到能够发展,资源丰富的国家反到发展不了。所以发展经济学,发展经济学家们有一句话,经常用的一句话,幸亏这个国家没有资源,所以他发展了。这是事实,对不对,资源从来没有限制人,而且资源从来是人的技术创造,才开拓了资源的江土。这是第一,中国的真正的问题在哪呢,如果仔细分析分析的话,我们的真正问题不在于资源没有,我们资源没有,我们既然为世界生产,我们就应该利用世界的资源,中国的真正问题也是现在大家很多人在讨论这个问题,实际上他的潜台词是在讲什么呢,是在讲我们的资源效率低下。按照我们过去的这种生产方式,我们去搞重化工业,我们浪费这么多资源,我们怎么能搞。我们不能搞,这个对不对呢,这是对的,这是对的。这是我们的体制问题,和我们发展阶段落后的问题。我们的资源利用效率特别低,但是这就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这不是资源问题,这是你没有竞争力的问题,这不是你要不要搞重化工业的问题。而是你有没有资格搞重化工业的问题,你有没有那个竞争力,你效率低下,你没有竞争力,你没有资格搞重化工业。这是真的,如果我们不好好改革体制,这个体制改革多了,必须要改动多了。现在大家说定价,资源的定价体制,定价体制后面是产权体制,这些问题好多还没有破题呢。这些制度问题,加上我们的企业制度,我们的资本市场,所有的问题都跟资源利用效率相关。这一系列的改革如果没有改好,我们的企业的技术没有进步,你没有资源确实不能搞。
日本的例子是什么呢,日本的例子其实告诉我们是,你可以没有资源,但是只要你有效率,你才能够搞。因此日本是资源最稀缺的国家,但是日本最后成了世界上利用资源效率最高的国家。因此他发展了,因此他发展了。所以在这个意义上,实际上什么情况呢,实际上现在我们真正的问题不是我们要不要搞的问题,是我们能不能搞的问题。但是我们有些学者,包括有些媒体,你仔细看一看,他论证的结论是什么呢。他实际上论证的那个方式是什么,不搞重化工业的方式是什么呢,是说我们不行,我们落后,我们制度不好,我们的效率低下,因此我们算了,我们投降了,我们放弃了。你想是不是这个道理,我们怎么能搞重化工业呢,我们的效率低,这是一个不思进取的政策建议。我不行,我不如你们效率高,我没有竞争力,因此我算了,那这个结论就是什么呢?我们没有竞争力,我们就不能发展了,这对不对,也对。但是结论应该的结论是什么呢,我们要努力去改革,努力去发展,努力去创造,努力去提高我们的效率,我们争取能搞重化工业。重化工业你想要搞,你还要努力呢。你想搞,你能搞成吗?你不经过努力,因此我们的口号应该是,中国人应该努力的积极的去搞重化工业,而不是说我们投降了,我们不搞了重化工业。否则的话,就不是工业化道路,是反工业化道路。因为我们不行了,因此我们要跳过重化,我们不搞重化工业,那就不叫新型工业化道路,那叫反工业化道路,那叫懦夫的道路。你想是不是这个道理?你要能搞那还是不简单的事情嘛,那是你的荣幸。那不仅是荣幸,是你的光荣了。说明你改革了,说明你进步了,说明你效率提高了。
然后,现在一个问题即使你效率提高了,因为你没有这些资源,因此你要到世界上去拉资源。拉资源这个成本,成本比别人高一点。顺便说一句,中国跟发达国家差别,确实跟他们比起来,以前走过的道呼确实有一点重大差别。中国已经不能靠世界上去掠夺资源的办法来发展自己了,创造就业,中国只能和平崛起。中国打不起伏,因为我们现在落后太多,在武器上的那个差别落后太大,不像当年一百年前,二百年前,那些发达的西方国家,他们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都到全世界烧杀抢掠的。我们现在这条路走不通了,我们只能和平崛起,所以世界上老有人问我们,你们将来怎么样,我们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只能靠,什么叫和平崛起,在资源的问题上,我们只能去买资源,不能抢资源了。要公平交易去了,公平交易待会儿再说能不能买到的问题。假定你买,假定你能买到,还得拉回来。毕竟空口电站比那个要拉出去几十公里,几千公里的那个电站,那个运输成本你要花吧。对吧,这时候,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你自己没有资源,你要全是运资源,确实更难搞。要求你效率更高,要求你整个的效率要比别人更高一点,你才能搞重化工业。包括运输的效率,日本人的最后的他的能力的改善,不仅体现在他的效率的这些利用资源的效率,还体现在运输资源的效率。世界上很多运输资源的技术只有日本人有,你比如说运那个液化的天然气,他需要冷啊,温度啊,压力啊,在船上要走,经过那个风浪的那个技术只有日本人有。他到全世界去运资源去,就求更高,能不能搞。我们如果想要创造更多就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需要我们努力,各方面的改革,各方面的技术创新。然后大家再在世界上拿到,拿到公平的价格的资源,而不是被歧视的资源。这是我们的外交政策,国际战略所要考虑的问题。我们如果拿到的资源就比别人,天生就贵一块,因为你有一块政治加加什么国际加加,由这次,尤尼克揭示案所揭示出来的这些问题。这是我们将来要考虑的问题。我们不去打仗了,但是我们要求一个和平的环境和公正的价格。怎么能够使我们的外交,内政外交能够使我们将来的企业以公平的国际价格拿到资源,使我们在这个问题上不比别人,天生的竞争力低一块。这是我们的问题。都是需要我们努力解决的问题,才能够发展重化工业,可不能大笔一挥,就说我们,因为我们有这些难题,我们不干了,我们不再需要这些就业了,不对。我们要在制度上在技术上,在产业的组织结构上,甚至在内政外交的国际战略问题上,要多方位的努力才能使中国各行各业的产业都能够发展起来。甚至劳动密集型,现在我们的在国际上遇到的各种反倾销的问题,都需要我们努力才能去扩大市场,才能够创造更多的就业。
因此要不要,能不能呢,能不能的问题确实是一个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但是至少我们的国家,政府的政策和企业的战略,至少应该做到一点,我们要努力做到能够搞重化工业,能够继续搞各种制造业,能够成为世界工厂,才能够最终解决我们的问题。你要是不能够的话,前面那个理想就不能实现。因此口号是我们要努力,真正要努力的方向是,做大量的工作,我们努力去实现有这个搞重化工业的劳动密集型的能力,实现我们做世界工厂这样的一个愿井。随着我这个问题不是一定要超越过去的这些眼光,在以我们有多少资源就生产多少东西。这种自给自足经济的这种,这种方式来思考这个问题,那我们就没有成长,我们就不可能进一步发展。我们刚才说要解决那些就业问题最后没有着落,一定要有一个全球的观点,一个资源和这个产业这个均衡的观点来思考这些问题。才能对这个问题有一个正确的回答和一个思路,而不是走到反工业化的这种道路上去。
第五,还有一个问题,污染。一说到搞各种产业,特别是重化工业,很多人马上提出一个问题,污染。确实呢,不同的产业有不同的这个污染的,怎么说呢,和对自然的要求,和对污染的这种,对环境的破坏的程度有所差异。但是呢,这个问题,第一,他已经是一个全球的问题,你想要,你要发展重化工业。一方面你现在必需考虑污染的问题,必需考虑污染的成本代价问题。你不考虑,将来你这个产业就得不到发展。对吧,就得不到发展。第二,你现在要考虑环境问题,其他国家也要考虑环境问题,你要花治污的成本,其他国家也要花治污的成本。在这个问题上你的竞争力不比别人的特别差。你也花这个成本,他也花这个成本,你价格里有这一块,他的价格里也有这一块。就像我们现在油一样,大家说资源枯竭了,油涨价了,六十美元一桶了,七十美元一桶了。你六十美元,他也六十美元,你并没有因此而竞争力比他低下。这就没问题,这你该搞什么,这就取决于你其他问题的竞争力是不是比他高,还是比他低。污染道理也一样,同样治污,成本都要花的,那就比谁的效率更高了。在治污的问题上效率更高,在其他的成本的效率更高一点,在其他成本上可以比别人低一点。比别人低一点,确实污染已经不是一个可以忽视的问题,我们也不可能再靠大量的污染来换取我们重化工业的发展。但是没有污染,仍然是可以搞重化工业的。我们去为治污花成本,仍然是可以有竞争力的,这个不是理由。这不是理由,现在看到是什么呢,看到的是我们盲目的搞我们没有去对那个治理污染做出很严格的规定和严格的审核,结果造成了一些污染,这是我们制度上的问题。当然现在我们有些重化工业可能是因为这个竞争力,比别人高了一点,这是我们的问题。这是我们需要改进的问题,我们能不能从其他方面的竞争力的提高来弥补这块的损失,或者我们在治污方面的效率就能够比其他国家,比欧洲比美国更有效率一点,这是我们要解决的问题。什么意思,就是说,发展重化工业并不一定就加大污染的代价,也更不是必然比别人,因为治理污染而竞争力低下。还是能搞,还是能搞,忽视这个问题是不对的。把这个问题考虑进去,仍然是可能的,仍然是可能的。
所以总的综合这五个方面,就是说,成为世界工厂,我们前面讲的世界工厂是我们的一个理想,是解决我们问题的一个基本出路,但是要实现这个理想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要想成为世界工厂,要想把世界上更多的就业拉到中国来,要想使我们的各行各业有更大的发展,从飞船导弹到钢材水泥,到皮鞋袜子,需要我们努力。在各方面加以努力,才能够实现就业的增长,也才能够实现我们现代化的目标,最后才能实现防止社会的崩亏。所以在这个意义上,这还是一件难事,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我们至少不应该提一个口号,因为他难我们不搞了,因为他难我们这个不干那个不干了。我们中国人什么都得干,而且恐怕要比别人更努力的干,才能够实现我们需要实现的目标。你不能挑肥捡瘦,你还要知道那里有困难,你还要去克服这个困难,才能实现我们的增长。
概括起来,我们得出这么几个结论吧。第一从政府政策的角度来讲,我们需要全方位地发展各种产业,既要去积极地去发展高新科技,发展我们还没有的高新科技产业,同时要继续巩固和发展我们已经有竞争力的这些制造业,而且进一步把他壮大。使中国能够创造更多的就业,政府的政策至少不要去歧视这些劳动密集型,这些来料加工,这些重化工业。而是要积极努力地去发展,去创造各种条件去发展。
第二,对于我们的企业来讲,中国的各行各业,在未来都有广阔的发展前景。如果我们做好的话,都有广阔的发展前景。劳动密集型,最低端的这些东西都可能有几十年的发展空间。我们没有不需要去小视他们,不需要自己看不起自己,这些产业都够我们一个家庭,一个企业干他几十年的,我们在世界上有广阔的空间能够继续做下去。你可以不考虑一个,全国的充分就业的问题,一个企业,这是社会问题,不是你企业的责任。但是因为有一大背景,你,这些行业对你来讲,都有广阔的发展空间。怎么去把他做好,做精,做得持久得保持在世界上的竞争力,这是我们的问题。
第三,对于学者对于我们的媒体,包括我们年轻的学生,我想我们要有一个更广阔的这个思考问题的这种视角,来思考这个问题,来思考中国的就业问题和中国的产业发展问题。特别是要看到,在思考包括我们的收入差距等等这些问题,在除了要看到我们现有的就业,现有的产来之外,我们已有的这些东西之外,我们还要讲到,那几亿还没有出来的,还没有走出农业的农民。这些往往不在你的视野里面,往往不在我们讨论的视野里面。我们讨论这个劳动密集型,劳动密集型,这么不好,这么不好怎么了?这些人出来能够挣八千块钱,他要不出来,他没有这个劳动密集型挣三千块钱,你想到还有挣三千块钱的人了嘛。啊,他才挣八千块钱,我们,这个,我们挣得都这么少,挣这么这么少,已经别昨天多了。没有挣得这么少的这些产业,我们这些农民还在那里挣更少。要想到没在问题这个图画里面的其他的人,而这些人的存在,这些人将来的就业问题,是我们中国发展进程当中的基本的问题。在讨论中国产业问题的时候,要跳出产业去想人的问题。去想收入分配的问题,去想社会差距的问题,而不是就产业论产业,就产业论产业,你老拿着我们现在中国这些产业去跟发达国家的产业,发达国家是四万美元人均GDP,你是一千美元人均GDP。对不对,怎么有一个全球的这种发展进程的这种相互比较,和一种发展的动态的眼光来看待这些问题,这就使我们能够更加全面的思考,使我们的那些评论也更加有些理性,也更加有些理性。对于我们的现实问题,才能够更有建设性的这种推动。这个问题,这个我们讲这个问题,也是为了进一步认识到,他是一个长期才能解决的问题。
而在这个长期的过程当中,中间会发生很多的矛盾冲突,中间会有很多的各种磨擦,因此呢,这个问题还是要不断地要分析,不断地要讨论的问题。也许现在一时半时讨论得清楚了,然后明天有些问题发生了又会进一步的,这些问题又需要进一步的讨论,需要在一个动态的过程当中,在我们中国整个的发展进程当中,不断地重新思考,不断地重新定位。随着经济的发展,整个经济结构的不断地变化,使我们对中国发展道路的问题更加清晰,使中国的发展模式的问题更加清晰。真正实现中国长期稳定的发展,最终真正实现中国的现代化。我讲就到这吧,下面大家可以提问,对我的观点发表不同的看法,谢谢。
(本文是樊纲在上海复旦大学的一次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