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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币供给外生抑或内生———基于生态系统的分析视角
作者:曾建中    发布:2008-08-15    阅读:2337次   
  一、引言
  货币供给性质究竟是内生的还是外生的?对这个问题的认识和判断决定了中央银行货币调控中间目标及其方式的选择,并将直接影响到货币调控的效果。然而, 货币供给性质问题一直是现代货币理论争论的焦点所在,其是否可以完全由中央银行控制,是评判货币调控效果所必须回答的一个基础性问题,而这恰恰被当前已有的相关研究所忽略。
  货币供给在整个货币循环体系中处于源头的地位,中央银行能否独立控制货币供给,是导致货币供给外生抑或内生分歧的关键。学术界对货币供给性质的讨论持有三类观点:第一类观点认为,货币供给是经济运行过程的一个外生变量,由中央银行独立自主地加以决定;第二类观点认为,货币供给是经济运行过程的一个内生变量,由经济主体的需要内生决定,中央银行不能有效地控制货币供应量;第三类观点认为,货币供给既是外生变量又是内生变量,中央银行并不能完全控制,还受制于经济主体的内生需要。很显然,上述观点分别从不同角度分析了货币的创造过程,形成了外生、内生以及内外生货币供给理论,构成了现代货币理论的基石。
  纵观货币发展史,理论界关于货币供给性质的争论就从来没有间断过,正是这些争论推动着货币理论不断向前发展。但是,货币供给的性质到底怎样?内生抑或外生?是货币经济学中始终不容回避的最基本理论问题,直接涉及宏观经济理论及有关对策研究,构成许多理论和现实问题争执的根源,用传统的思维方法难以达成共识。有鉴于此,本文梳理了国内外学术界有关货币供给性质的研究文献,在此基础上,通过借鉴生态系统物质循环和货币及货币流通相关理论的研究成果,从仿生学角度对货币循环的定义、特点及描述方法进行了探讨,并运用货币循环理论解释了货币供给兼有具内生性和外生性,它既是内生变量又是外生变量。
  二、相关文献回顾及评价
  (一)货币供给外生论
  货币供给外生论是西方主流经济学的传统观点,在其经济模型中,假定货币是交换的产物,货币供给可以被视为外生变量。因而,中央银行能够有效地调节货币供给进而影响经济主体的运行。
  西方经济学界主张货币供给外生论中最著名的代表人物主要有凯恩斯与弗里德曼,下面分别就其主要观点综述如下:
  凯恩斯是倡言货币供给外生变量的典型代表。他认为:货币供给是由中央银行控制的外生变量,它的变化影响着经济运行,但自身却不受经济因素的制约1)。这与凯恩斯经济理论的产生背景密切相关。凯恩斯经济理论是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必然产物,也是1929年—1933年大危机的直接产物。他虽然没有进行货币供给的定量分析,但是开创了外生货币供给理论,为国家干预经济提供了一种政策工具,具有里程碑式的重要意义。由此可见,凯恩斯的货币外生论与其货币非中性思想一脉相承,构成了凯恩斯国家干预理论的基础。
坚持货币供给外生论最为有力的莫过于以弗里德曼为首的货币主义者。根据MV≡PY的恒等式,货币主义者在货币流通速度V稳定、真实产出Y长期内不受M变动影响的前提下,得出了影响货币供给的三个主要因素:(1)基础货币H,它由银行准备金与公众所持有的通货构成;(2)存款与准备比率D/R,即商业银行的存款与商业银行的存款准备金之比;(3)存款通货比率D/C,即商业银行存款与非银行公众持有的通货C的比率。货币主义认为,中央银行能直接决定基础货币H,而H对于D/R和D/C有决定性影响。也就是说,中央银行只要控制或变动H,就必然能在影响D/R和D/C的同时决定货币供给总量的变动。在这种情况下,货币供给无疑是外生变量2)。
  表面上看,货币主义者得出的这些结论可以很好地证明货币供给的外生性,但仔细分析可知,这些结论是站不住脚的。最主要问题在于:弗里德曼把货币供给归结为基础货币H、存款与准备比率和存款通货比率的固定函数过于简单化,实际上这两个变量及其决定因素之间是会发生交叉影响的,特别是于D/R和D/C往往随经济活动的涨落而变动,不能作为货币供给方程式的固定参数看待。比如,中央银行在公开市场上购入国债以增加基础货币的行为,在基础货币增加的同时,利率下降,货币乘数的许多相关系数,如超额准备金率、现金漏损率等都会发生变化,货币乘数与基础货币无法完全隔离;另外,影响货币乘数的诸多因素中,如超额准备金率、现金漏损率、定期存款与活期存款的比例等都取决于商业银行和公众的资产选择行为,在短期内是经常发生变化的,不可能由中央银行完全控制;此外,20世纪80年代西方国家中央银行的货币量目标屡屡失准,也说明货币供给并非完全由中央银行决定。
  与西方经济学界相比,中国经济学界关于货币供给性质问题的研究起步较晚,成果也相对较少且主要产生于改革开放之后。这些成果中,主张货币供给外生论观点几乎是微乎其微,在此不做讨论。
  (二)货币供给内生论
  货币供给内生论在其经济模型中假定货币是生产的产物,货币供给可以被视为内生变量。因而,货币供给内生论提出了货币供给的数量由经济主体的需要内生决定,中央银行不能有效地控制货币供应量。货币供给的变动,不决定于中央银行的主观意愿,起决定作用的是经济体系中实际变量如收入、投资、消费等因素以及微观经济主体的经济行为。如果认定货币供给决定于内生变量,那么货币供给总是要被动地决定于客观经济过程,而中央银行并不能有效地控制其变动。
  内生性货币供给的思想可追溯至早期的货币名目主义者詹姆斯·斯图亚特,他在1767年出版的《政治经济学原理的研究》一书中,指出一国流通只能吸取一定量的货币,经济活动水平使货币供给量与之相适应,这一原理后来被亚当·斯密加以继承,又被银行学派加以发展。
现代内生性货币论较为代表性的观点来自1959年英国《拉德克利夫报告》,以及美国的格雷和托宾等人。1959年的英国《拉德克利夫报告》提出的中心论点是,对经济有真正影响的不仅仅是传统意义上的货币供给,而且是包括这一货币供给在内的整个社会的流动性;决定货币供给的不仅仅是商业银行,而且是包括商业银行和非银行金融机构在内的整个金融系统;格利和肖在《金融理论中的货币》一书中认为,商业银行在货币创造过程中,会受到其他金融机构的竞争,于是货币供给不仅决定于商业银行本身,而且决定于其他金融机构和社会公众的行为3)。因此决定货币供给的不仅仅是中央银行,还包括整个金融系统和公众。托宾在批判简单的基础货币模型基础上,对货币供给进行了一般均衡分析,建立了资产选择模型,该模型突出了货币供给的内生性和货币传导过程中的资产替代性,指出了存款准备比率和存款通货比率的变动是由经济过程内生决定,从而推导出货币乘数具有内生性。
  在中国,主张货币供给内生论的学者比较多,主要的代表性观点有:李春琪(2003) 从“倒逼机制”的角度分析了我国货币供给的内生性4)。梁晓辉,黄玖立(2003)从理论分析和实证检验的角度,得出了我国货币供给并不是中央银行可以控制的外生变量,而是由各个经济主体相互作用内生决定的5)。谢罗奇,胡昆(2005)从基础货币与货币乘数的内生性以及电子货币的发展三个方面论述了我国货币供给的内生性表现,并用传统计量方法对我国货币供给内生性进行了实证分析6)。周可可(2006)本文利用格兰杰因果检验(Granger causality test)对我国广义货币供给量(M2)与国内生产总值(GDP)进行因果检验,得出了我国货币供给的内生性结论。耿中元,曾令华(2006)运用Engle-Granger两步法、误差校正模型、Granger因果检验等计量经济方法,以中国为例检验了内生货币假说,得出了中国的货币供应量本质上是内生的结论7)。
  从以上介绍可以看出:货币供给内生论的提出无疑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观察视角,它强调货币供给量作为内生变量主要是由银行和企业的行为决定的,而银行和企业的行为取决于经济体系内的许多变量,中央银行只能顺应经济运行的要求供给货币,而无法执行独立的货币政策,更不能支配银行和企业的行动。试问,如果货币供给是完全内生的,那么中央银行的创立有什么意义?货币政策的作用在哪里?世界上又有哪个国家是所谓纯粹的市场经济?世界上又有哪个国家的政府在市场经济中的作用是中性的?因此,世界上任何国家的政府都会利用货币这个政策变量作为干预经济生活的工具。
  (三)货币供给内外共生论
  凯恩斯革命以来,人类经历了通货膨胀、滞胀、通货紧缩等各种经济难题的困扰,对经济运行的认识也逐步走向深入:主流的货币供给“外生论”和“内生论”只是抽象的理论模型,货币供给内外共生论可能更符合实际。西方经济理论界,主张货币供给内外共生论的学者居少数,其代表性观点主要有:罗宾逊,卡尔多为首的货币供给内外共生论。他们认为,从形式上看,全社会的货币供给都是从中央银行出去的。因而,它在形式上是一个外生变量,但实质上供应多少货币并不完全取决于中央银行的意志,在很大程度上是经济系统内各因素变动的结果。例如,在经济高涨时期,经济主体的货币需求会增加,银行系统的贷款会相应增加,中央银行想控制也难。因为商业银行会设法逃避。同样,在经济萧条时,经济主体的货币需求会减少,银行系统的贷款会相应减少,中央银行想增加也难。因此,货币供给在形式上外生的,背后却具有浓厚的内生性。英国著名货币理论家劳伦斯.哈里斯在其《货币理论》一书中提出了自己的货币供给内外共生论。他认为,货币供给的变动可能是由外生因素所决定的,例如金本位制下新金矿的发现,或者政府为战争提供资金而进行的借款。货币供给的变动也可能由货币需求所决定,以至于货币需求的增加引起了银行部门增加它的计划货币供给。从这一角度来看,货币供给是由中央银行、商业银行、社会成员共同创造。此外,货币的需求和供给都要受到某些同样的影响。例如,名义收入的增加会引起货币需求与银行体系计划的供给货币同时增加。由此可见,哈里斯认为决定货币供给的因素有两个:一个来自经济体系之外,是外生变量;另一个因素来自经济体系内部的货币需求。
  在中国金融理论界,黄达教授主张货币供给内外共生论。在《宏观调控与货币供给》一书中,黄达教授明确指出:“货币供给模型是M=m×B。由此可以看出,决定货币供给的是三个因素:C/D、R/D与B ,C/D是货币供给中通货与存款货币之比;R/D是准备金存款这个在商业银行之间流通的货币与存款货币之比;B是基础货币。这三个因素,在有的西方宏观经济学教材中,分别归之为私人行为、商业银行行为和中央银行行为。事实上三方面的行为对这三个因素的作用是交叉的”。很显然,黄达教授的观点认为货币供给由私人行为、商业银行行为和中央银行行为共同决定,因而货币供给既是内生又是外生。崔建军(2005)从币材、经济体制、货币供给结构、货币供给机制等多个层面探讨了货币供给的性质。其研究结论是:在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货币供给兼具内生性和外生性,它既是内生变量又是外生变量。初桂娟(2007)从光的波粒二象性角度分析了货币供给的内生性和外生性。
  三、分析方法的阐述
  运用生态系统的原理和方法来分析和考察金融系统时,不难发现金融系统具有很多生态学特征。首先,金融系统的发展和演进也经历了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的过程。其次,金融系统的结构秩序也是从竞争中形成的,竞争的最主要特征是优胜劣汰。再次,正如自然生态系统一样,金融系统也是在一定的政治、经济、文化、法制环境下形成的,同样具有鲜明的环境选择特征。最后,金融系统同样是一个具有自我调节功能的整体,并且这种自调节能力也是有一定的限度。总而言之,金融系统具备了生态系统的许多特征,但由于自然界中的每一个生态系统都包含了生命系统和环境系统两大部分,并且系统内部的生物与生物之间,生物与环境之间不断地进行着复杂而有规律的物质交换和能量流动。因此,金融系统要真正仿生成一个生态系统——即金融生态系统,还必须具备以下两个基本条件:一是金融系统必须具备生命系统和环境系统两个基本组成要素。二是生命系统和环境系统之间必须通过复杂的物质交换和能量流动才能维系。鉴于此,笔者曾提出了金融系统模拟生态系统的四个假设条件:金融交易主体是生命体、货币循环等同于生态系统中的物质交换,信用流等同于生态系统中的能量流动以及政府在金融生态中的地位可以视同于人在生态系统中所起的作用8)。基于此,金融系统就能完全模拟成一个生态系统,相应地金融系统中的货币循环与信用流动就成为了该生态系统的核心功能。因此,在金融生态系统的货币循环中,货币是最重要的物质,它是金融主体内部之间以及金融主体与环境之间相互联系的枢纽。
  与自然生态系统中的物质一样,货币起源于环境(交换是信用的一种方式),构成了金融生态系统中的金融个体与群落,并经由生产者(中央银行)、消费者(金融机构群落)、分解者(微观经济主体)所组成的营养级交叉循环,最后同样归还给环境(信用关系的终结),构成金融生态系统的物质循环。基于以上分析,笔者假定了货币即金融生态系统中的物质,货币在各类金融主体之间的相互交换即为金融生态系统的物质交换。因而,货币是金融生态系统演化的起点,它是金融主体与内外环境(信用、经济、法制、社会、文化以及制度等多种因素组成)在时间和空间上相互偶合的产物,通过交换的方式在各种金融主体之间反复循环,就构成了金融生态系统中的物质基础。因此,它在金融生态系统既是生产的产物,又是交换的产物。那么,究竟什么是金融生态系统的货币循环?它有何特点?怎样对它加以描述?能否借用生态学原理解释有关货币供给的性质是本文研究的核心所在。
  与自然生态系统物质循环相比,金融生态系统的货币循环是双向式的,而自然生态系统的物质循环是单向的。即自然生态系统物质循环途径只能是由生产者流经消费者再到分解者,而不能逆向循环。而金融生态系统的货币循环遵循两条途径:一条是由生产者流经消费者再到分解者(即货币循环的供给路径);另一条是由分解者流经消费者再到生产者(即货币循环的需求路径)。因此,货币循环是指金融生态系统中金融主体内部之间以及金融主体与环境之间由于资金的关系所形成的一种联系,这种联系是通过无数的资金链和资金网集结而成的,大致可分为两条途径:一条是货币循环的供给路径(即主张货币是外生的),本文称之为外循环路径。这一循环路径又可以划分为以下三个层次:第一层:中央银行(生产者)发行具有扩张或收缩货币供给量能力的基础货币。第二层:中央银行(生产者)与金融中介机构(消费者角色包括银行体系、金融市场以及非银行金融机构)之间通过资金的方式形成的一种资金网络,主要包括三项:一是中央银行对商业银行再贷款(再贴现);二是中央银行在金融市场上买卖外汇资产和证券资产(主要为国债);三是中央银行向非银行金融机构再贷款。第三层:金融中介机构(消费者)与生态系统中的分解者(包括家庭部门、企业部门、政府部门以及国外部门等群落)之间的资金循环,这一层次的资金循环非常复杂,涉及各种存款、贷款以及金融衍生工具之间的交易。从货币循环的供给渠道来看,中央银行控制着整个货币循环的总阀门,这种主导地位体现了现代中央银行“遥控器”职能。另一条是货币循环的需求路径(即主张货币是内生的),本文称之为内循环路径。这一循环路径同样可以划分为以下三个层次:第一层次:金融生态系统中的分解者(包括家庭部门、企业部门、政府部门以及国外部门等群落)为了满足自身物质交换的需要,与金融中介机构(消费者)进行资金往来。第二层次:金融中介机构(消费者)为了适应与分解者之间的物质交换,被动地与中央银行进行的货币循环。第三层次:中央银行为了满足金融主体的需要被动地创造货币。从货币循环的需求渠道来看,中央银行作为货币循环的总阀门,它是为了满足金融主体的需要而被动的创造货币,这种被动地位体现了现代中央银行“镇流器”职能。通过该循环,生物得以生存和繁衍,金融生态系统内外部环境不断优化并变得越来越适合金融主体生存的需要。
  由此可见,中央银行作为金融生态系统中的一个重要的物种,它不仅需要适应金融生态系统其它金融主体和内外环境的需要,充当生态系统物质循环的“镇流器”,而且还能够调控金融生态系统其它金融主体与改善内外环境,发挥生态系统物质循环的“遥控器”功能。
与自然生态系统的物质循环和能量流动一样,金融生态系统中的货币循环与信用流动也是借助于生物之间的取食过程进行的,两者也是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同时进行的,它们把各个组分有机地联结成为一个整体,从而维持了金融生态系统的持续存在。货币循环与物质循环一样也具有以下三个特点:一是开放性。货币循环具有开放性,它不仅可以在不同地区之间、不同国家之间进行货币交换,而且还带有全球性,可以在全球金融生态圈中进行货币交换;二是反复性。金融生物群落和内外环境之间的物质(信用关系)可以反复出现、反复利用,周而复始进行循环;三是平衡性。货币循环在不受政府(其作用等同于人类)干扰的条件下,一般是处于一种稳定的平衡状态。然而,货币循环区别于物质循环的本质特征在于:一是双向性。货币循环既可以由生产者流经消费者再到分解者,又可以由分解者流经消费者再到生产者。因而,在货币理论中一直存在内生与外生之争。二是调节性。从货币循环的供给路径来看,中央银行通过合理控制与消费者(金融中介机构)之间的物质交换(发行基础货币),从而达到有效的控制各金融主体之间的物质交换量(货币供应量),实现金融生态系统健康、有序的发展。三是适应性。从货币循环的需求路径来看,金融生态内外环境的变化,比如信用环境的改善、经济环境的快速发展以及金融主体内部制度的完善等等会促使分解者对货币的需求不断增加,致使分解者与消费者之间的货币交换量不断增加,导致了中央银行为满足金融主体的需要而被动的创造货币,从而提高了金融主体不断适应内外环境的变化,最终增强了金融生态系统的稳定性。
  物质循环可以用库、流通率、周转率和周转时间几个概念来描述。货币循环同样也可以用以上几个概念加以描述。货币在金融生态系统中同样存在一个或多个贮存场所,这些贮存场所就称为库。例如,货币在中央银行时是一个库,叫发行库。货币在商业银行时又是另一个库,叫业务库。发行库的性质有点像自然生态物质循环中的贮存库;业务库与自然生态物质循环中交换库相似。在生态系统中用流通率来描述单位时间或单位面积通过物质的数量,而金融生态系统中是用一定时期内货币的流通量来加以表述。由于金融生态系统中货币循环有两条路径,因而,在一定时期内货币流通的数量有两种描述方法,即货币供给量与货币需求量,货币供给量按口径大小又可分为M0、M1、M2、M3……。金融生态系统中也用周转率来描述货币的周转速度,又称货币流通速度,它是指单位货币在考察期内流通的平均次数,即考察期内社会商品和劳务的交易总额与流通中的货币量的比值。周转时间即周转率的倒数,在金融生态系统中它是用来描述经济货币化程度的一个重要指标。
  四、本文的结论
  从以上分析,本文可以得出以下几点结论:
  (一)金融生态学原理告诉我们:生物不仅能够适应环境,同时还能够改变环境。一方面中央银行作为生态系统中的一个关键物种,它必须不断地与周围的物种进行物质交换和能量循环。因此,它需要适应其生存的内外环境。所以,内生理论可以解释为中央银行必须与其生存的内外环境相适应。即认为,承认货币供给的内生性是对生态系统内在运行规律的认可;另一方面,中央银行作为生态系统中的一个生物体,它又能够改变其周围的内外环境。即承认货币供给的外生性又是对生物体能够改变环境的认可。
(二)为什么货币理论中会有内生与外生之争?对于这一问题,如果我们从货币循环的角度就很容易进行解释。原因主要在于:货币循环的双向性,因而,货币循环就有两条路径。不同的学者分别从这两条路径进行研究,自然得出了不同的结果。从货币的供给循环路径研究得出了货币是外生的,而从货币的需求循环路径得出了货币是内生的。
  (三)货币供给到底是内生还是外生?从货币循环的角度来看,本文认为货币即是内生的又是外生的。主要是基于以下理由:第一,货币循环的双向性决定了货币即是内生的又是外生的。由于在货币循环的过程中,各金融主体之间进行货币交换的过程是相互的,因而,各金融主体内部之间以及金融主体与外部环境之间会发生相互作用和相互影响。一方面从货币的供给循环路径来看,中央银行(生产者)创造货币的多少必然会影响金融中介机构(消费者)的行为,消费者行为的改变最终会影响分解者(微观经济主体)的行为选择。在这一传导过程中,各金融主体之间的行为变化也会改变金融生态环境(信用、经济、法制以及制度等内外环境)。从这一视角来看,货币是外生的。另一方面,从货币的需求循环路径来看,由于内外环境的变化,会促使微观经济主体(分解者)为了满足自身的需要,会不断地影响金融中介机构(消费者)的行为,最终会导致中央银行会被动地创造货币。从这一视角来看,货币又是内生的。第二,货币循环的调节性与适应性也决定了货币即是内生的又是外生的。货币循环的调节性说明了货币是外生的,而货币循环的适应性又说明了货币是内生的。第三,金融生态学原理告诉我们:金融主体不仅能够适应环境,同时还能够改变环境。从这一点来看,即是内生的又是外生的。
  (四)如果仅承认货币供给的内生性,是纯粹的内生变量,完全由金融生态系统内在客观规律所决定,则否定了生物主体能够改变环境的客观规律。那么,中央银行也绝不可能成为开天辟地以来人类伟大的发明之一,货币调控就没有任何意义可言了;如果仅承认货币供给是外生性,是纯粹的外生变量,完全由中央银行或货币当局主观地控制,那么,中央银行就万能了,则否定了金融生态系统的内在规律性。因此,正确把握货币供给即是内生的又是外生的性质,才能正确认识中央银行及货币政策的作用,这才是可取的科学发展观态度。
 
曾建中,男,湖南人,(1972,)博士研究生,副研究员,主要从事金融与财务理论研究,先后在金融研究、财经科学、宏观经济管理等核心期刊发表论文四十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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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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