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2日下午，第四届中国经济学年会即将闭幕，几个学者在回答代表关于国企改革的问题时，激烈的舌战、精辟的论点、热烈的气氛把会议推向了高潮。其中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张维迎教授提出国企改革最重要的是产权改革，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李稻葵教授批评张维迎的产权理论是“打纸老虎”没有实际意义，张维迎迎战还击，两大学者的辩论博得了场内阵阵掌声。

李稻葵：我同意张维迎教授的关于国有企业弊病和“全员寻租”的说法，但是你的分析都是静态的，是“打纸老虎”，我们应该讨论的是怎么样解决问题，解决政府过渡期间的问题。

国有企业改革没有良方，现代化的企业制度完善，需要非常多的基础性的市场配套措施，包括完善的法制和完整的会计制度，还有具有公信力的会计公司，这样才能让企业外面的人了解企业的真实经营状况，从而作出判断。而这方面在中国还需要一个过程，在这之前，需要政府的约束作用。

张维迎：李稻葵的说法才是在“打纸老虎”。产权的本质是一种稳定的预期，山西煤矿的事故频发就是例子。为什么事故频发，因为都是短期产权，如果把产权延长到30年或50年，就可以解决煤矿企业的责任的问题。

李稻葵：我们谈到国企改革时往往有一个倾向，就是产权至上，产权崇拜论。产权无非是控制权，而控制权是可分的，一个企业或者政府可以有投资的控制权，雇人的控制权，安全生产的控制权，产权的清晰或不清晰是个连续的过程而不是零星的话题，纯粹呼吁从产权改革推动国企改革，是零星化的，可能要误入歧途。

产权的安排是内生的，在经济体各个当事人之间，当政府环境改革、市场的基础设施配套之后，会有新的产权安排和划分，等于改革向前推进了一步，也就是说产权是改革的中心过程而不是源动力。所以不能把过多精力关注在产权上，而是应该关注比产权更深层次的制度问题。

张维迎：我研究经济学20年了，我认为没有任何一个问题比产权更深层次。比如你要投资煤炭开采，必须得到政府的批准，还要得到煤炭主管公司的批准，是否有产权是很重要的。当然我们对产权也是有限制的，对产权的限制是最有效的限制，主要是对利润最大化的限制。

政府掌握产权，如果追求最大化税收收入，就会采取垄断手段，垄断意味着盈利越高效率越低，也是全员寻租的原因，全员寻租只有打破垄断才能解决。（陈黛）

 2004年12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