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8日，由中国体制改革杂志社主办、主题为“未来十年中国变局与选择”的“中国改革(2011)年会”在北京举行，石小敏在本次会议上发表了上述观点。

　　“当人们呼唤顶层设计的时候，能不能开放基层实验？当政府缺少创新，能不能允许民间和企业多创新实验？”石小敏说，以前30年给我们各种经验教训，指引我们怎么走今后的30年；当我们遇到挑战的时候，其实改革才有希望。中国真正的改革，都是在困难条件下才被激发出来的，所以，只有基层还有探讨新知的渴求、有创新的需求、不断呼唤政府改革，中国才有希望。

　　“有人说‘中国模式’的优势在于中国是一个大国，悠久历史，文化深厚，政府信奉儒家，致力于为民服务，老百姓有节约、储蓄以及重教育传统。但是，30年前这些东西我们都有，计划经济为什么没能让中国发展起来？”石小敏说，改革开放后，中国之所以能够发展起来，是因为我们引进新东西，我们拥抱了全球化，引进市场和法治，使我们的传统因素在新事物、新机制激发下发挥了优势和潜能。

　　石小敏说，全球经济危机以来，2009年和2010年发达国家趴下的时候，中国站着，似乎“中国模式”可以超越欧美，有自己的独到优势，但是，从2011年6、7月以来，中央领导便一再强调，中国的经济发展方式或者叫中国经济增长模式不可持续，不和谐不协调。

　　石小敏认为，中国模式和中国经济发展方式是“表里关系”，“一个在外，一个在内。”中国的经济增长模式从上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在到本世纪这10年，不断演变，尤其是本世纪以招商引资为主的战略，制造业出口取得辉煌成果，这个战略的形成，以及不断演变，牵动着“中国模式”发生一些变化。

　　“‘中国模式’总体上是中国的治理方式，承载着中国发展模式。”石小敏说，特别是最近30年来，执政党把发展经济作为自己的执政重心，是第一要务，“发展是硬道理”，所以“中国模式”和中国经济发展方式实际互为表里。但是，当经济发展方式或称增长模式变得不可持续、不协调、不和谐的时候，“中国模式”就不能够很好继续下去了。

　　他分析说，上世纪80年代确实从计划经济走出来，从经济濒临崩溃中走出来，到90年代中国增长方式发展方式遇到极大的挑战，国有企业在竞争中对外打不过三资企业，对内打不过乡镇企业，1996年出现国有工业企业整体亏损。这个时候，中国逐渐把希望更多放在大规模引进外资上，实行了一系列改革，加入WTO。2002年到2010年，中国的GDP翻了一番多，8年时间，中国的出口翻了两番多，外汇储备翻三番多，直到把中国推到全球经济总量第二的地位。

　　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2009年出口下降19%，中国外向型战略受阻，遇到大挫折。2002年，每增加1块钱的GDP需要1.78元投资，到2010年需要将近7元钱，因此，退回到原有模式里，政府主导城市建设，所谓造城造房，但带来投资效益大幅度下降，带来坏账风险急增。这是2011年以来中国遇到的经济形势。

　　他说，在本轮全球金融危机到来前，中国经济主导氛围是市场化、法治化，通过了两部非常重要的法律，《反垄断法》和《物权法》，“但是，这场危机一来，这种氛围就被扫光了，‘国进民退’气氛浓起来，这次主角从外商投资企业转向政府自身。”

　　“中国30年来每遇到困难的时候，其实都是抓住了改革开放，再现新机，才柳暗花明，这是我们的经验。”石小敏说。-